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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HR前院里是花园,正值春季,花园栽种的几株桃花,正含苞待放,一旁走廊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与EHR格格不入的人。
他背朝着走廊,塌着肩,微微睁着一双略带浑浊的双眼,双手交叉在两腿之间,身上披着一件老旧的绿呢子军大衣,并没有将胳膊套在袖子里,空空的袖管搭在后背上,开线的袖口也略显暗黄。
他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点起一只香烟,这个细瘦的背影,缓缓升起一丝烟雾。清瘦的面庞微微刻着些皱纹,胡茬参差不齐地爬满了下巴。
吐了几口烟圈,他终于直起腰,将包在棉裤里的腿翘起来,向一旁的垃圾桶上弹了弹烟灰。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园中的桃花,只是眼神迷离着,没有神采,仿佛眼前根本不是满园的春意,而是血淋淋的战场。眼神中的麻木也没有丝毫动摇,黑棕色的眼珠动了动,稀松的眼皮也跟着些许颤了颤,他用鼻子重重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很不凑巧地,EHR的另一个喜欢闲逛的家伙正好看到了他,白大褂一扇,密斯特泰然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此人翻了翻眼皮,好像没有发现密斯特一般,又抽出了一支香烟,依旧盯着绽放的桃花,眼神涣散无光,他将烟盒朝密斯特递了过来,密斯特愣了一下,伸手从里面抽了一只出来。那人掏出一盒火柴,拿之前先放在耳边哗啦地摇了一下,然后才满意地抽出一只火柴,右手微微一抖,将火柴划亮,给自己点着了烟,又把火柴交到左手往密斯特面前一递,右手遮着风。
密斯特并没有抽过烟,他没有叼着香烟凑过去,而是把烟伸了过去,烟点着了。那人看着密斯特这略微僵硬的动作,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将手一甩,把火柴熄灭,丢进垃圾桶。
密斯特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把烟卡在了喉管,一下刺激的他剧烈咳嗽,涕泗横流。那人看着他,声音沙哑地笑了出来:“小伙子,第一次抽吧?”
密斯特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咳嗽,夹着烟捂着嘴:“确实呀。”说着,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老先生,您这怎么还用火柴点烟呢?我几乎从来没见过火柴。”
那人微笑着,眯起双眼,眼角的皱纹拧在一起:“东鹤直到现在还是这样点烟呢,我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密斯特惊讶地问:“诶?您是土生土长的东鹤人?”
他晃了晃脑袋:“土生,但不是土长。”
“啊?”
那人见密斯特困惑的表情,有些宠溺的微笑起来:“我在东鹤的一个小城市里出生,3岁那年,父亲考上了工程师,获得了镁的迁移权,于是就带着我们一家来到了这里。”
密斯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很不错呀。既然能脱离东鹤那穷乡僻壤,来到这里。”
“是么?我倒觉得不然。”
“啊?我听说好多东鹤人就是为了获得镁的迁移权,才拼了命,挤破头要来这里生活。”
“这倒是不假,但是呀,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恐怕还不如东鹤的日子好过哟!父母来了这里,连份像样子的工作都找不到,每天只能为了一套房子拼死拼活。”说着,他好似嘲弄一般冷哼一声,“谁知道时间更慢的溢时区,节奏却快得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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