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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憎恨的是死鬼副司令，要不是这个有名无实的家伙自称能轻易干掉堕落者，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司令官拥有最高权限，参谋们可以质疑其正确性，却不能违背其意愿。这就是人类的军队组织，为了保证指挥官的意志被贯彻到底而摒弃了所有基层人员的主观能动性。其后果便是军队作为一个整体极度缺乏灵活性，军队行动的效率往往取决于指挥官个人能力的界限。广域大屏上的“不相干”情报资料都被摒弃。指挥部为了满足司令官的“急迫”需求，不得不降低整体效率。屏幕上雪花一片，这种情况平日里是看不到的，智能显示大屏正常情况不会向用户展示没有意义的图像信息。司令官木着脸，紧盯着雪花一动不动。参谋长看长官如此，不由得暗探一口气。老军官引以为豪的点点银丝似乎多了一些。他的示意下，参谋们下达指令，屏幕上的雪花被灰红色的行星表面所取代。近地轨道的卫星图像，广域监视器无法显示行星表面的全部，只能看到一隅。巨大弧形的另一边是暗色的宇宙深空。图像不断放大，看到由蘑菇云构成的浓厚云层，到这个高度可见光便没有了用武之地。镜头继续向下推进。探测波束改换成了穿透力更强的不可见波段，画面也是经过转换的模拟画面。强电磁辐射的关系，画面只比全部是雪花好上一点点。地形只能看到个轮廓。屏幕继续推进，辅助增强信号的多方面情报信息也加入进来。画质进一步改善。终于众人视野里看到了橙红色“汪洋”中伫立的魁梧身影。需要怀疑地想一下才会明白，这不是什么橙色的海洋，而是核武器造就的岩浆火海。火海上空静静地漂浮着的“巨人”，是第三堕落者塞拉。塞拉并非毫发无损。其青灰色表面已经坑洼不堪，胸口类似脸部的白色“圆盘”溶解了大半。一只似乎是眼睛的小洞也被融化掉了。此刻塞拉肩膀处某种类既腮又像外延肺脏的器官正在开合“呼吸”。塞拉附近的温度超过摄氏1100度。指挥部里悄无声息.司令官张大嘴巴忘记合拢。参谋长瞪着惊恐的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塞...塞拉依然健在...该死的，这种情况下它还能呼吸！”
播报员已经语无伦次了。“怎...怎么可能！”
好半天司令官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样都不死吗？”
参谋长冷漠地看了一眼长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本来他还想汇报，第三堕落者正以惊人的速度自愈并有超进化的迹象。如果预测正确，再来一次核武器打击，哪怕改用百亿吨当量的氢弹都没用了。这家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理解的存在。方舟市守备部队司令官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身边再有人同他说话，仿佛同一座泥塑做交流，再没回应。参谋长亲自上前尝试沟通，甚至用线缆插入司令官后勃颈的数据接口。无果。他招来军医，检查后给出的结论是，“司令官的电子脑正常，原生器官也都可以使用，但他的意识似乎“自杀”了。”
“意识还能自杀？”
见多识广的参谋长不禁皱眉问道。他见识过太多生离死别，却不知道意识也能自杀。带着黑边圆框眼镜的矮胖军医点点头道：“意识自杀不过是个形容，另一个说法也许更好懂些。司令官阁下的心已经死了！”
“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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