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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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白澜不到6点就早早醒了。

昨晚白澜让陆采薇趴在病床前休息，自己则去护士站借了个小板凳，在边上坐着眯了一会。

不知道是因为太困了，还是身边有人守护，陆采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是一片阳光明媚，陆采薇和手术后的妈妈走在溪水边，清晨的林子里能听见画眉和百灵的鸣啼。

忽然，清脆的鸟叫声变成了恶魔的低语，繁复的咒文和呢喃让陆采薇头痛欲裂。

溪水上游涌入绿色的波涛，以不可阻挡之势一泻而下。

在绿色的溪水里，本来细小的鱼儿纷纷发生变异，不但身躯像逐渐膨胀的气球，有的长出了细密的牙齿，有的长出了两个头、四条尾巴，有的甚至长出了人类的手臂！

林木也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极其高大，垂下万条枝蔓，随着空气中腐烂的气息四处流散，这些枝藤如奔腾潮水般涌向陆采薇……

“采薇醒醒，你同学都把早饭买来啦！”

陆采薇从噩梦中醒来，看见了妈妈慈祥的眼睛。

“没事阿姨，采薇昨天太累了，让她再睡一会吧。”

“最近我们有个社会学实验，整理资料做到凌晨两点，晚上我给她送来时候还把她手臂摔伤了，对不起阿姨”。

陆采薇有点蒙圈，自己什么时候做社会学实验了，自己的手臂是白澜送自己摔伤的？难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陆采薇坐起身子，看见白澜利落地把刚买来的包子、粥品和豆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

“阿姨您身体虚，喝点燕麦牛奶粥，补气养神。采薇太瘦了，这碗百合红枣粥让她喝，补血养胃促进吸收”。白澜对着陆采薇妈妈呵呵一笑。

“好好好，小伙子倒是挺有心的，我这老婆子不挑，喝啥都行。”

穿着病号服的阿姨笑眯眯看着白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着还在懵圈状态的陆采薇，白澜把粥品打开，一勺百合红枣粥就这样送到了女生嘴边。

“手臂受伤了是吧，我来喂你”。

只见女生脸上的红晕迅速从脖子爬上额头，在头顶凝成一道蒸汽白烟徐徐散发。

“不是吧，CPU这就烧焦了？”

白澜暗想。

“我自己能吃饭！还有你什么时候起床的”。陆采薇接过红枣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在自己妈妈身边突然被男生喂饭，陆采薇脑容量有点不太够用。

看来她手臂的情况没想象那么糟。

“等你起床，医院食堂的饭早就被抢光了”。白澜撇撇嘴。这倒是实话，在医院很多病人和家属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这才早晨六点多点，医院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吃早餐的、探望病人的、呼叫护士的、输液的查房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菜市场。

白澜自己拿起一杯豆浆用力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豆制品味道。

并不是喜欢豆浆，而是因为豆浆是饮品里最便宜的，它只卖1块钱。

吃完早饭，白澜带着陆采薇去缴费，自助缴费机器前已经人满为患。人更多的是人工窗口，里外十几层的人流将附近围个水泄不通。

一个胖护士拿着扩音器站在旁边维持秩序。“不要挤不要挤，由于近期系统升级原因，自助缴费机器只接受现金，网上转账交易请去人工窗口！”

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将1万元顺利缴上，两人都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采薇明净的眼眸中满是歉意。

“小意思，举手之劳而已。”

白澜呵呵笑道，人生在世，没有人会不需要别人帮助，白澜以前也曾受到过小恶魔的帮忙，更知道人间真情的可贵。

“还是要感谢你，这只小熊玩偶，送给你了！”

陆采薇从身上的背包上取下小熊玩偶挂饰，虽然满脸不舍，还是将它递到白澜身前。

“一只玩偶就想收买我啊？”

白澜笑眯眯接过小熊，这只玩偶样式并不新颖，像是90年代的产物，身上还有几个补丁，不过很是干净，看出来主人经常擦洗。

“不可以不接受！”

陆采薇罕见地露出了凶巴巴的表情，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