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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看了看外面。“爷爷去上工了，还没回来呢。”
“哦，秦老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对爷孙，她叫果儿，果儿，这位是秦阿姨，快叫阿姨。”
李牧笑着介绍。
果儿怯怯的看了一眼这个秦阿姨，低声。“阿姨，你好。”
“嗯。”
秦女士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笑容，她看了看垃圾场四周，一脸不悦。“老李，四十万是不是有点高了？现在这年头可没人做这个了？”
李牧指了指东边的一个空旷处。“我会在那里再盖两间铁皮房，秦老板，这四十万真的不多了，平时您都不需要来这里，苟老和果儿会帮你照看垃圾场，他们不收任何工资的。”
秦女士想了想，回道。“三十万再加上两间铁皮房，可以的话我就签了！”
李牧似乎有些为难，可家中母亲病重，每次治疗都要花不少钱，他不得不立即转让垃圾场。
“要不，三十五万行吗？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来救命呢！”
这是他做出的最后妥协。
秦女士撇了撇嘴。“行了行了，我就当做个好事，你尽快将铁皮房给我盖好，什么时候盖好什么时候来拿钱。”
秦女士说完转身开车扬长而去。
果儿紧紧握住手中雏菊，似乎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李牧呆愣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神，这个垃圾场他管理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其中的酸甜苦辣历历在目，即使不赚钱，为了苟老果儿他也从未想过转让给别人，可如今…
“李老板来了啊？”
衣衫褴褛的苟老提着一箱牛奶站在身后。
“爷爷回来了。”
果儿笑着迎接苟老，忽然手中瓶子滑落，雏菊和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看着满地雏菊，果儿愣了神。
李牧轻轻叹气。“唉，瓶子碎了，看来，也是要跟你们说告别了。”
苟老有些唐突。“告别？”
李牧没说话，默默转身从车上拿出一瓶老白干，直径走入那节废车厢…
两个小酒杯，一瓶老白干，李牧和苟老对坐着，果儿懂事的拿着故事书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他们的世界她不去打扰。
“唉，苟老啊，现在实在没办法，你可别怪我丢下你们呐。”
李牧道着歉。
苟老含泪的眼角布满皱纹。“这些年你要不是为了我和果儿有个栖身之所，如今也不至于变成这样，这个场子你早些转让就不会有亏损了。”
李牧笑着摇摇头。“你放心，即使现在转我也亏损不大，这些年你帮我管理的蛮好，如果我母亲现在安好，这辈子我定和你们扎根在这里…”
苟老默默端起酒杯。“这些年苦了你了，来，既然要告别，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你放心，即使我离开了这里，我也会给你们置办一个更好的家，总比在这废车厢强些。”
苟老抬头看了看这居住的地方，笑道。“我都住习惯了，没事，你放心，只要你和你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千万别这么说，这些年你们跟着我也吃了很多苦，工资一分没拿不说，还处处帮我忙，我只想在离开前让你俩住的好一些，如果不把你们安排好我怎么能走的心安理得？”
苟老深深叹了口气。“没办法，天底下终归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认识了二十年，转眼我都快八十了，下次见面我还不知道…”
“别瞎说，好人会长命百岁，一定会的。”
李牧热泪盈眶，他不舍的看了看床上的果儿。“咱们的果儿，她也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永远陪着你…”
苟老笑着笑着，还是忍不住抹了一把泪，良久，他起身从一个旧皮箱里翻出一笔钱，是一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说来也惭愧，这几年我没存什么钱，就这一万多点了…”苟老颤颤的将钞票放在小方桌。
李牧一脸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苟老看了看果儿，笑道。“现在果儿情况还好，先治好你母亲要紧呐。”
看着面前这叠皱皱巴巴的钱，李牧心里很是酸楚，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苟老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这些钱是他捡了多少个空瓶子换来的…
“果儿的病我在慢慢攒，你拿去用，实在不够，我就多捡几个瓶子…”
李牧默默看着面前的苟老，泪水淌了下来，这二十年的付出总算没白费，良久，他平复好心情。“谢谢你，但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是不是太少，但我现在只有这么多，要不我…”
“没有没有。”
李牧笑道。“我知道，你已经拿出了你的所有，果儿比我更需要这笔钱，我母亲的病我有办法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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