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狗咬狗
真真看戏看得起劲儿，被绾绾叫了两次才回神飘过去，它成功接收到绾绾的指示，瞅准了离霜言的头顶，一屁股墩往她头上坐去。
离霜言放声尖叫：“不，不！滚开，你这恶心的鬼族，不要靠近我！”
绾绾闻言，干脆用定身符将离霜言定住了，这样既不会伤害到对方的肉/体，也显得她不是在众人面前严刑拷打。
不多时，一战之后业已虚弱的离霜言，就在真言咒的作用下发生了变化。
绾绾凝视着她的眼睛，启唇道：“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非常恨我啊？”
众人不由愣了愣，似没料到绾绾的疑问居然如此没有爆点，毕竟他们仅从两人的打斗就能看出了，这两人之间龃龉不浅。
于是，他们果然听见离霜言说：“恨啊，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嗯，我知道。”绾绾若有所思地颔首，“所以我其实想问你的是，你因为恨我，一直以来究竟采取了哪些手段？”
离霜言顿了顿，面上露出狰狞之色。
然而她控制不了自己欲求坦白的冲动，竟开始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对离绾做过的事情悉数倒了出来……
渐渐的，本是看戏的旁观弟子面色难看起来，不少人已经不加掩饰了，鄙夷的目光赤裸裸地投射在离霜言身上。
昆吾宗内的弟子更加心旌摇摇，坐在那里一个赛一个的面如土色，还不被诸位镇场的长老允许离开。
不止如此，得到掌门之令后，那些因各种因素不在现场的弟子也被勒令来了观试地点，安静听完了离霜言的坦白。
原来，离绾入宗后曾对离霜言做出的陷害，其实全是离霜言的设计与谋算。
有的是加以误导，致使见证者误以为离绾欺负离霜言，有的干脆就是离霜言模仿离绾所为，并且反过来让离绾“陷害”了自己。
而离霜言做这些，只是为了毁掉离绾的名声与人缘罢了，连恨都谈不上。
因为在她口中，那时的离绾算什么，不过一个天赋低微没有眼界的土妞而已。
毁掉离绾入宗后的地位与影响力，就是要让她彻底不能威胁到自己，傀铃一直被离霜言视作囊中之物，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命运一朝被更改。
为此，离霜言始终诱导身旁弟子对离绾进行言语冷暴力，她利用了自己在弟子中的声望、掌门亲传的身份、她的首席师兄，还有历年以来积累的好名声。
只要自己适当示弱，那些簇拥她的蠢人们就会和蜜蜂一样围绕上来，他们赞叹自己的美，倾慕她的尊贵，为她高冷的脸色而神摇心颤。
从来冷淡的人，若一日袒露了脸上的脆弱，那一定是她受尽了委屈。
所以他们都会成为自己的棋子，不需要鞭策就能用尾针扎向“伤害”了她的离绾。
离绾想要什么，她就不给她什么。
不是期盼着增进修为么，那她就当面告诉她，将她逼近角落中，在她耳畔亲昵低喃，让她知道，有些人生来卑弱，那就不要妄想。
她不断不断用言语刺激离绾，可离绾却找不到任何把柄揭发她，她真是乐极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笨如猪的人，只因认为她更受父亲的青睐，所以就真的从来没有找父亲告状过？
对，她还离间了这对亲生父女，只要是离绾期盼得到的，哪怕是父爱也不可以。
那明明就是她的父亲，是从小教育她长大的父亲，对她寄予厚望，满怀偏爱，让她知道了怎样在这个世上生存……
如何就成了离绾的父亲，离绾想都别想。
说到这里时，昆吾宗内的弟子已经坐不住了，尤其黄瑛等人，这些早将自己对号入座，成为离霜言身旁附庸的一只小蜜蜂的弟子，此刻根本没脸抬起头来。
没有别的，他们就是觉得自己傻。
傻透了，他们才是蠢笨如猪。
还有就是浓烈的懊悔，对于他们曾为离霜言出头，或多或少欺负过离绾的事儿。
他们也不是多么年长的人，如今看来也确实天真，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而他们也着实目光短浅、心性不佳，更是通过释放内心的恶意，在离绾身上得到了隐秘的满足。
正此时，他们听见绾绾终于说道：“别人不知，你自己却是能确定的，所以说说吧，我离绾，是否有过对你的不利？”
“……从未。”
离霜言说着说着便无知觉地流下了泪，但没有人会再为她而心生怜意了，众人心里，甚至认为离霜言并无悔改，不过是顾影自怜而已。
绾绾笑了笑，又问道：“我还有件事情想向你确认，你可要实话告诉我。”
“王恕找到我之后，对外宣称我死去的养父养母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因而他要继续收养你。”
“这话是真是假？”
“是真的。”离霜言麻木地启唇道，“他们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父亲在寻到你之前就为我寻过我的来历，但是并无结果，你是被养父养母在路上捡回去的，他们不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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