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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旧事
黄承运的部队现在有将近三千人，人数是黄大力叛军的三倍，又有十门迫击炮压阵，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黄大力的叛军尽管负隅顽抗，但还是很快就被打败了。叛军死伤的死伤，被俘的被俘，逃跑的逃跑。黄大力本人也被生擒。
黄承运看到战事已经结束，从卫队后面走出，来到黄大力面前，怒喝道：“反贼！你这就叫做恶贯满盈！看你这阵势，你处心积虑密谋造反很长时间了吧？这就叫做天不藏奸呀！要不是阴差阳错的挖出了你，我被你暗算了都不知道啊！也都怪我太仁慈呀！直至今早我还只是命许克锋驱逐你。我早该毙了你！”
“这年头，不想造反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我败了，我认命。”黄大力见情势已无可挽回，这时却是出奇的平静，冷冷说道，“但你也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治下的手段能让人活吗？如果你算仁慈，那么阎罗王都可以叫做救世主了。嘿嘿……”
“反贼！死到临头你还胡言乱语蛊惑人心！”黄承运道，“想怎么死，你说吧。我会成全你的。就当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吧。”
“我提醒你。你不是阴差阳错挖出了我。”黄大力道，“而是有人精心策划拆穿了我。”心道：“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安心省心地活着。你那防内甚于防贼的做派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你那鬼话留着到地府说给鬼听吧。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想怎么死，赶快说吧。”黄承运道。
黄大力叹了一口气说道：“生于乱世不求建功者枉为人生。我既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胡婉儿忽的说道：“大帅，属下与黄大力有些私人恩怨，能否让属下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她挖空心思加入察哈尔边防军，是因为她得知她逝去的情郎黄海帆可能是被边防军将领发动的兵变害死。所以她要来查清真相。现在逮着切入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黄承运心想：“黄大力平时作恶多端，婉儿一定是跟他有过节，我何不送她个顺水人情，也好让她记着我的恩惠。”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把他交给你了。有什么话你尽管和他说便是。臣雄，你一起过去，从旁协助她。”
胡婉儿说道：“谢大帅。”押着黄大力过去山背后。
刘臣雄心想：“这次黄承运不派何昆而让自己任监察员，也算是荣宠的表现吧。”跟着胡婉儿走了过去。暗忖：“她这事自己最好就是装作不知道，不参与。让她该干嘛干嘛。”
胡婉儿押着黄大力到了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心念电转：“黄承运这个老狐狸竟然派人来盯着自己，那么自己行事就有诸多顾忌了。好在刘臣雄加入察哈尔边防军的时间不长，这事应该与他无关，这是利好的一方面。只是被他盯着不可避免会有坏处，他很可能会将听到的说话，全部转告给黄承运，那样就会暴露了自己。但自己来万全时就已抱了不顾一切的决心，现在难道会怕危险而退缩？”当即说道：“黄大力，我想问你一件旧事。五年前，黄蒙老帅突然阵亡，而他的全家与此同时突然离奇失踪。民间传说，是你们边防军的将领谋杀了他们。你对此有何说法？”
黄大力刚开始还以为胡婉儿是要向自己寻仇，听了她的问话方知自己猜错了，说道：“这事是黄承运干的，你去问他不就清楚了。”
刘臣雄静静站在一旁，摆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胡婉儿当然知道此事和黄承运脱不了干系，但自己昨晚刚投入他的麾下，一时之间哪里探查得到消息，看了看刘臣雄，见他好像混不在意，心想反正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冷冷说道：“我现在是问你。”
黄大力心中一动：“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看样子这女子竟是想为黄蒙报仇的，而且她现在已经潜伏在黄承运身旁。自己活时杀不了黄承运，死后如果能借这女子之手除去他，那也是一桩好事。”说道：“嗯，姑娘你问我就问对人了。造孽呀！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黄承运。想必姑娘也知道，黄蒙是黄承运的亲叔。黄承运就是靠着这层关系受到黄蒙的特别关照，一路提拔起来的。但黄承运这个白眼狼贪得无厌权欲熏心，后来竟起了取黄蒙而代之的歹意。五年前，黄承运用钱财和特定行业的经营特许收买了察哈尔边防军的主要将领，秘密发动了一场兵变。黄蒙老帅及他的家人在这场兵变中全部人间蒸发了。我真后悔当年助纣为虐呀。我今天之所以作反，一方面是因为黄承运治下惨无人道，另一方面也是想赎罪呀。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胡婉儿心中一痛：“原来他们果真发动了一场兵变！”又问道：“黄蒙的儿子黄海帆是怎么死的？”
黄大力闻言又暗暗打量了一遍胡婉儿，心想：“这女子事隔多年还要来追查，证明和黄海帆关系不一般。自己多指点她一下，那她与黄承运的仇恨就化解不开了。”说道：“是黄承运下的命令，步兵师长张棋山下的手。至于尸体丢在哪里，那就要问张棋山才知道了。”
胡婉儿听到此讯心如刀绞，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心潮翻涌：“自己以前一直以为海帆是死于战乱。直到不久前收到一封匿名信，才知海帆的死可能是另有隐情。黄大力当然不可能是捎信给我的那个人。不管他告诉自己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证明了匿名信的消息果然不假。而谋害海帆的元凶，竟然就是他的堂兄黄承运。这真相来得太震撼了。”又想：“但黄大力现在是黄承运的对头，他的话也不能就全信了，还需进一步的查实。”说道：“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你我言尽于此了。”
黄大力长叹一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呀。可能就是因为当年我造了孽，以至于有今天的下场。”
胡婉儿心想：“你造反成性，事败身亡，那当然是你自作孽。”不再理会他，转头对刘臣雄淡淡说道：“黄大力这个反贼，今天死都要恶意中伤大帅，我们是不会信他胡言乱语的，哦？”
黄大力看胡婉儿的神情，知道她多半信了自己了，而她嘴上说不信，当然是为了应付刘臣雄，当下默不作声。
刘臣雄心道：“看来你对我的戒备心还挺重。但你的那点事，我还是比较清楚的。”说道：“他是想离间我们和大帅之间的感情。我们怎么会上他的当呢！走，我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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